被爽剧惯坏的观众,容不下一个脆弱的女主角?

日期:2025-12-04 15:54:58 / 人气:7



在21世纪,女性叙事经历了显著的变化,也面临着新的挑战和发展方向。作家张悦然与陈英基于文学建立了深厚的友谊,她们围绕女性书写和实践展开了深入探讨,揭示了女性自我书写的趋势、个体女性的书写方向、女性视角的呈现以及女性友谊的书写等话题。

女性自我书写:从断档到新趋势

早期女性自传体叙事的发展与困境

20世纪末,国内出现过女性自传体叙事的传统,如萧红的《呼兰河传》、虹影的《饥饿的女儿》、张爱玲的《小团圆》等作品,以及林白、陈染、卫慧、棉棉等作家的创作。然而,这种叙事后来出现断档。张悦然认为严肃文学界限难定义,林白等人的作品在当时是新颖、尖锐的表达,却未得到充分鼓励,反而被抑制,这对后来国内女性书写发展产生消极影响。陈英指出,在意大利,类似林白等人的作品有强大读者基础,影响了一代人,但这类故事难被写进文学史,未获正式承认。

“身体写作”的扭曲与争议

“身体写作”源于法国女性主义哲学家埃莱娜·西苏,但在中国被扭曲理解。卫慧等作家以“性”为主题进行创作,她的中篇小说《像卫慧那样疯狂》具有自传性色彩,却引发诸多争议。她将自己推向极致的书写方式遭到批评,其命运也受到影响。卫慧曾质疑为何写“性”的男作家作品未被禁,这一现象反映出当时社会对女性创作的偏见。

近年女性自传体叙事的新趋势

近两三年,女性自传体叙事重新涌现,包括非虚构和虚构作品。陈英分享了2025年出版的几本女性作品,如《我是寨子里长大的女孩》《跑外卖:一个女骑手的世界》《林门郑氏》等。这些作品呈现出新的书写模式,70后女作家书写自我时较为炫酷、开放,而当下女性自我书写更倾向于讲述普通人的普通生活,如杨本芬的作品。书写者通过挖掘自身人生体验,找到自己的声音,这种书写趋势从描写“我多么酷”转变为讲述“我怎样为自己赎身”,更关注生存斗争和苦难书写,引起了读者共鸣。

自传性小说发展的困境

张悦然和陈英认为,当下非虚构自传性叙事繁荣,但自传性小说发展面临困难。在文化层面,人们倾向于将真实等同于真诚,对涉及切身痛苦的虚构文本存在怀疑,给虚构留出的空间较小。此外,国内第三人称小说占主导,第一人称自小说尚未成为主流,作者在自传性书写中暴露自己可能面临非议和抵制,难以建立安全感。

个体女性的书写方向:超越传统与自恋

女性书写的拓展与争议

张悦然认为,描写女性共同体验的书写值得鼓励,如围绕母亲、女儿等身份的书写,但作者在书写时需要思考冒犯读者的程度。她希望在国内也能进行更多有争议的讨论,以推动讨论走向深入。陈英则提出女作家除了关注女性作为母亲或女儿的体验,还可以书写脱离女性大剧本的体验,如跑外卖女性通过工作建立叙事,拓宽写作领域。

自恋的双面性与女性书写

自恋在女性自我书写中具有双面性,一方面是“我的故事值得书写”,另一方面是“过于以自我为中心”。张悦然对将书写自我等同于自恋的观点表示怀疑,认为女性需要更多地和自己相处,关注自己。陈英指出,刚开始写作的人陷入自恋会使作品缺乏吸引力,但在文学层面,自恋并非完全负面。同时,她提到西蒙娜·薇依的“去自我化”概念,但在文学层面与提高自我境界有所不同。

弱女叙事与真实呈现

金兹伯格的《瓦伦蒂诺》呈现了女性视角,采用“弱女叙事”,以普通女孩的视角讲述哥哥的故事,展现了真实生活中暗淡女性的状态。张悦然和陈英认为,弱女叙事能调节强女叙事的单一性,让故事更真实。金兹伯格的作品风格独特,她以从下往上观看的角度进行叙事,其作品的生命力源于贴近现实和独特的写作风格。陈英指出,弱女叙事更接近现实,是女性主义失败之处,文学作品应展现难以处理的局面和复杂的情感。

女性友谊的书写:从简单设定到复杂呈现

女性情谊成为核心书写对象的原因

千禧年前的电视剧《还珠格格》虽以女性情谊为线索,但女性情谊并非核心书写主题,更像剧情推进器。张悦然认为琼瑶对女性关系的书写有贡献,她笔下的女性友谊比宫廷中女性互相戕害的关系更美好,且女性之间的情感复杂、脆弱、瞬息万变,比爱情更难书写。《那不勒斯四部曲》因呈现女性关系的阴晴莫测而受到欢迎。

女性友谊的社会基础与构建

陈英从社会角度解释女性友谊的发展,认为过去女性友谊缺乏社会基础,没有属于女性的公共空间。现在,随着女性逐渐独立,女性友谊会慢慢出现,成为持久的、被见证的公共关系。张悦然也提到,现在女性友谊溢出了传统的“闺”空间,交流内容包含更广阔、更精神性的内容。

女性友谊的张力与欲望理论

女性友谊具有不稳定、不可控的特点,其张力源于女性的流动性。女性没有牢固的归属,能够换位思考,跨越阶层构建友谊,但这种友谊也很脆弱。陈英引入法国哲学家勒内·基拉尔的“模仿欲望”理论,解释了《我的天才女友》中莉拉和埃莱娜的关系,认为人们追求的可能是别人的欲望对象。费兰特的故事框架隐含了欲望的立论框架,展现了女性之间的互相竞争和模仿关系。

强女叙事与女性脆弱品质

强女叙事在电视剧和文学层面都有体现,要求女性不能脆弱、依赖,但张悦然认为女性的脆弱和依赖未必是坏的品质,是男权社会赋予了它们消极色彩,真正应该去除的是这些评价标准。陈英翻译费兰特的小说时,也未收到类似对女性情谊或女性脆弱品质的质疑,但读者会对角色进行道德审判。张悦然和陈英强调女性需要互相鼓励,因为女性往往过度怀疑自己,缺乏自信。

在当下,女性叙事在不断发展变化,面临着新的机遇和挑战。从女性自我书写到个体女性的表达,再到女性友谊的呈现,都需要突破传统的束缚,展现更真实、多元的女性形象和情感。同时,也需要社会给予更多的理解和鼓励,让女性在书写和表达中找到自己的声音和力量。

作者:天富娱乐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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